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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蘭歌番外-浮沈終得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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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蘭歌篇—

兩千五百多天,六萬一千三百多個小時,三百六十七萬多分,兩億兩千零七十二萬多秒,大概還要更多。

取個整數,約摸是七年。

這七年裏,她從蘭歌變成天後,從謹小慎微到跋扈囂張。

說長不長,說短不短。

時間是神奇的,它能在不知不覺間教人轉了性子,用那流逝的光陰來細細打磨雕琢,將一個人完全變成另外一副模樣。

隔著這迷眼的七年往回看,她竟有些想不起自己當初的樣子。

三十樓高的公寓裏,一個長發女子頹然坐在滿地淩亂中間,恍惚間似乎是出了神。一大半的墻都是透明的,那外頭青天白日,光線亮堂堂的打了進來,整個公寓裏一片鋥亮。

無所遁形,好似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被人扯了出來,曝在毒辣日頭下狠曬、踐踏。

這是實打實的富人區,寸土寸金,寸土難求。有人曾說,星級酒店越高越奢華,也越彰顯身份,公寓大概也是這麽個理。

住在這奢華公寓三十層的蘭歌不僅是富人,還是紅遍大江南北的名人。

只不過這一切很快就要到頭了……不,應該說已經到頭了。

她眼睛腫的像核桃一般大,哭的時間有點久,眼淚也似流幹了,再擠不出一滴。

地板上散了一地的紙張,全是她以往唱過的歌的譜子。

她慌亂地隨手抓過一張,張嘴便唱,只那聲音卻無比沙啞。她連調都沒有找到。

手機鈴聲在這時候響起,催魂般不依不饒響了好半天,她才摸索著拿過來,按下了接聽鍵。

只不過她卻沒有給那頭的人說話的機會,她操著那口沙啞的聲音,氣勢半分不弱地對著電話吼道:“要解約就解約!別再打電話過來假好心了,一群吸血鬼充什麽菩薩,滾!有多遠滾多遠!”

話畢便毫不猶豫地把手機摔在了地板上,那機身沒有裂開,只屏幕卻在瞬間四分五裂,很快就熄了亮光,成了報廢品靜靜躺在地上。

她的經紀公司要跟她解約,律師都已經準備好了,如果她要提起訴訟的話,想必他們也會打起精神陪她周旋到底。

訴訟是沒用的,經紀公司拿捏住了她的把柄,合同條例細數下來,不該犯的她竟犯了好幾樣。

但以往這種情況並不是沒有,那時她正紅的如日中天,縱使她哪裏做的過火了些,堪堪踩著條例邊緣甚至越過去,公司也不曾說過一個字。

如今不一樣了,她沒了用處,成了棄子,留著是個累贅,公司便不願意再容忍她了。

七年,這打壓終於來了。不下手則矣,下手便是解約。

蘭歌坐在客廳地板上吃吃笑了起來,嘴角似有嘲諷又似有傷感。

早該來了啊……

從她某天睡醒突然發現自己能唱能寫以來,這七年裏她沒有睡過一個好覺。

闔眼便是眾人追打她的場景,那些人一邊朝她丟著垃圾,一邊罵她“騙子”。

那情景嚇的她冷汗頻頻,每每都在沈沈的黑暗中驚醒過來。

蘭歌忽而沈默下來,心中那一團團傷心、失落、茫然、憤恨,全都如霧如煙裊裊散了去。

方才那一通吼,反倒讓她平靜了下來。

蘭歌就那樣癱坐著,身上沒了力氣,腦子裏也成了空白一片。她轉頭,視線從那透明的墻越出去,定格在了空曠無邊的藍天上。

時間不緊不慢地走著,她也不動,不哭不鬧好似一尊木偶,臉上沒了生氣,眼皮也重重地耷拉下來。

公寓裏靜的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,好久,那清楚的開門聲喚回了她的註意。

“你來幹什麽?”她依舊坐在地上,眼裏一派疏離冷淡,似是倦了不想搭理來人,只淡淡道:“出去。”

能這樣隨意進出她公寓的,除了她自己,就只有她的經紀人。

蘭歌的經紀人姓連名書,二十*的年紀,在她身邊已經五六年了。

一身幹練的西裝,挺拔的男人英氣十足,臉部線條柔和,但眉眼卻深邃,薄唇輕抿著,他熟門熟路地換鞋進來,那飽經歷練的眼神冷冽逼人,目光觸及蘭歌的時候,卻軟和了下來。

連書進了門卻不說話,也不回答她的問題,只蹲□,開始收拾這亂糟糟的屋子。

原本心死的蘭歌又生出了火氣,隨手在身旁一撈,抓了本書就朝他砸了過去。

連書避也不避,那書與他擦身而過,他臉上平淡無波,一點情緒都沒有,只淡淡開口道:“收拾完我帶你去吃東西,折騰一天了,等會鬧出什麽毛病來可不是好玩的。”

“誰要你管我?”蘭歌晃晃悠悠站了起來,身上的長裙早已打了褶,像腌泡後被擰幹的白菜,皺巴巴的難看極了。

“去你最喜歡的那家店吧,只是它們最近新換了個主廚,不知還能不能做出你喜歡的味道。”連書把地板上雜亂的東西分門別類地收拾好,手下忙活不停,自顧自地說著話。

“你聽不懂人話?我讓你滾!滾出去!別在這裏假惺惺的裝好人!我已經不是你們公司的藝人了,你沒權利管我!滾啊!”

“或者你想吃點清淡的?最近睡眠是不是不太好?得好好補一補了。”連書把她亂丟的衣物疊好,整齊地放在茶幾上,看也不看她,只不停說著:“要不要出國度個假?去涼快點的地方吧,你生理期痛起來止不住地冒汗,外熱內冷不好熬,遇上毒煞人的夏天更不得了,汗發的能濕了枕頭。去氣候好些的國家吧,提前調養調養,就算不管用,出汗也能少些。那止痛藥還是少吃點,再好再貴都不治根,以前沒時間,現在得好好調理……”

蘭歌發了狠,將腳邊的東西撈起來,不停地朝他砸過去,一邊砸一邊怒道:“滾!滾!滾出去!給我滾啊!滾啊!”

連書停下了手裏的動作,站著不動將她那些怒氣全都生受了下來,臉上依舊是那幅平淡的樣子。

蘭歌沒了力氣,又重新癱坐回地上,腔調中哭音再起,“走吧……別折磨我了……”

連書靜靜站著看了她一會,彎腰又繼續收拾起來。他動作飛快地把那處整理好,而後輕腳走到了她面前。

他在她面前蹲下,寬厚的手掌輕輕摩裟著她的臉,替她把那淚痕拭了幹凈。

“哭多了眼睛疼,等等敷冰你又該嚷嚷著難受了。”連書的聲音很好聽,如落盤的玉珠,又像秋風掃動的黃葉,一下一下撩撥地人心癢。

他的態度語氣都和從前沒什麽分別,一如她如日中天、他鞍前馬後那些時日,並沒有因為現今這境況,就生出什麽變化來。

只是這樣親昵的舉動,卻是從前不曾有的。

蘭歌睜著淚眼,呆呆地望著他。

他又替她把淩亂的頭發撩到耳後,“眼睛都腫了。”

她回過神來,一揮手把他的手拍落,又豎眉將帶刺的一面露出來,“別碰我!我是落魄了沒錯,你現在是幾個意思?犯不著羞辱我!再不滾我就叫保安了!”

“我辭職了。”連書淡淡地開口,收拾著她身邊散亂的物什,就像在說天氣如何一樣平常。

蘭歌又楞住了,她有點捉摸不透他的意思,理智倒是回來了一點,她問道:“你辭職……和我有什麽關系?你來就是特地告訴我這個的?我沒心思聽你的事情,你……”

“你明白的。”他擡頭直視她,她跪坐著,他單膝著地蹲著,兩人之間距離並不遠。

“我……明白什麽?”蘭歌偏頭避開他的視線。

“我會做經紀人,只是因為你而已。”他又繼續手中的動作,“你和公司解約,我留著也沒什麽意思。”

蘭歌是天後,身為她經紀人的連書身價自然也不一般。

只是,她出道已經七年,他做經紀人卻才五年,這其中的緣由,也和她脫不了幹系。

“你是在可憐我?”蘭歌還是固執地堅守著最後那點自尊,語氣也算不得好。

她已經失去一切了,若是連這最後一點防線都守不住……她真的不想,不想被人可憐,更不想可憐自己。

“沒有。”他回答,一如既往的沈穩,說話向來都這麽言簡意賅。

蘭歌突然有點出神。平時沒有註意,到現在她才猛然發覺,六年前那個毛頭小子,不知不覺中已經長成了現在這幅模樣。

成熟、穩重、可靠、讓人安心。

她是依賴他的,這幾年裏她的脾氣越發不好,身邊的助理禦用化妝師換了又換,唯獨只有他,她從來沒有覺得不好過。

只是現在,她和經紀公司鬧了這麽一出,才下意識地將他歸類到了敵對的陣營裏。

現在想起來……

蘭歌像是被抽走了全部的力氣,她低下頭嘆息道:“你走吧,我很累。”

“不了,我說過會一直陪著你。”連書的聲音很輕,卻又很堅定。

“你不用這樣……”蘭歌雙手撐著地板,頭垂的很低,“我沒有希望你用這種方式還人情……”

“並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連書伸手輕撫著她的頭頂,語氣有點像是嘆息,“我以為你知道的。”

“不是為了還你的情,不是為了其他,只是為了你這個人,僅此而已。”

蘭歌楞楞地看著他,他繼續道:“你去哪我就去哪,你想做什麽我都陪你去。”

“你真的……不用這樣。”只是聽他說了這麽幾句話眼睛就又紅了,她知道自己很沒骨氣,但是讓他滾的話,卻無論如何都再說不出口。

“六年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情景我還記得。”他輕輕地摸著她的發頂。

“那是你出道的第二年,十八歲,笑起來比誰都歡快熱烈,你是媒體的寵兒,是大眾矚目的中心,走到哪裏都有一大堆人跟著。”

“那時候我是大學快畢業的實習助理,第一次見你的時候,你坐在化妝間裏,吃著工作人員給你買的豬排飯。”

他的眼裏染上了笑意,因這朦朧的回憶柔和了眉眼。

那時候,第一天工作的他因為毛手毛腳,把蘭歌上臺穿的服裝弄臟了一塊,那汙漬漸漸化開,彼時年輕的他嚇地道歉不停。

十八歲的少女喜怒哀樂全都表現在臉上,當時她見著,立刻就擰起了眉。經紀人和另外兩個助理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,漲紅了臉的他難堪地站在原地接受眾人的註目禮。

他當時想啊,這些藝人果然都不是好相處的,即使她看上去和普通的小女生沒什麽區別。

沒過多久,他跟著她出外景,期間接到了家人的電話。他的母親重病在床,他和父親兩個,卻湊不出那手術費。

連書出生在一個小縣城,家境平平,一家三口守著一套兩居室的小房子,老兩口辛苦了一輩子,本以為連書上了大學,就能輕松一些,沒想到從他大二那年開始,他母親的身體就每況愈下,一直拖著沒治療,到他大四的時候,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。

手術費用擱在稍稍富裕一點的人家,不算是什麽事,但對於連書父子兩,卻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。

積蓄都給連書上大學用了,一下子也拿不出做手術的錢,連父在家心情沈重,連書在外也絲毫輕松不起來。

心知告訴他也沒用,但連父還是打電話跟他說了連母的情況,或許是一個人在心裏憋了太久,縱使沒有什麽用,說出來也能緩一緩那扼住喉嚨的感覺。

一米八的大個,高高大大的大男孩,站在拍攝人群外不遠的地方,就那樣握著手機紅了眼睛。

電話掛了以後,一回頭才發現蘭歌站在他身後不遠處,面上沒有表情,眼風似掃非掃地從他身上略過。她什麽都沒說就走了,他卻覺得自己像被剝光了呈在人前一樣。

尷尬、難堪、局促,還有一絲絲的委屈。

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不公平,有的人苦苦掙紮一輩子,從沒做過壞事,善心善行堅持了幾十年,臨老被病魔折磨,卻連救命的錢都拿不出來。而有的人,才十七八歲的年紀,就已經名利雙收,樣樣不愁。

人和人的差距如此直白明顯,縱使他心裏知道這個世界本就如此,但幸運的像是上天寵兒的她站在他面前時,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痛苦。

就在那一瞬間,他有一點討厭她。

而後來,也正是被他討厭的她,向他伸出了援手。

她還是一副懶散冷淡的模樣,兩指夾著一張銀行卡輕輕扔在了桌上。

她說,“這裏是十萬塊,就當是我借給你的,你反正是我的助理,錢就從你工資裏扣,沒有還完別想著落跑。你馬上就要畢業了對吧?畢業了那就實習轉正吧,不然那點實習工資該還到什麽時候去。”

她這樣說著,沒等他回答就起身走開,走了幾步又停下,背對著他補充,“不夠的話跟李慶說,他會給。”

李慶是她那時候的經紀人,當時她在一年之內接了十多個廣告,賺的錢不知是那張卡裏的多少倍,只要她開口了,經紀人斷沒有不給的道理。

連書是想拒絕的,他的自尊心告訴他應該拒絕,可是他還是面對現實,低下了頭。

手術費只要八萬,有了那筆錢,他的母親做了手術,也保住了命。

從那以後他再沒有離開過她,身為金融系高材生的他卻跑去考了經紀人資格證,李慶離開以後,接替李慶成了她的經紀人。

他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新經紀人,蘭歌卻是搖錢樹是金鳳凰,如果沒有她點頭同意,他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機會。

相識六載,相守五載,他沒變,卻也變了。

後來她要保持身材,要維持高冷的形象,再沒有吃過豬排飯,從藝時間越久,臉上的表情也越假。那樣喜形於色的她,越來越少見,甚至再沒出現過。

“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過,因為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。”連書輕輕眨了眨眼,“現在我也依舊這麽覺得,只是……我不想你認為這世上所有人都拋棄你了。縱使他們都走了,我還在這裏,永遠都在這裏,你在哪,我就在哪。”

“不管你是光芒萬丈星光璀璨,還是深淵低谷前路渺茫,對我來說,你就是你。”

“難為你還記得那麽久以前的事。”蘭歌鼻尖一酸,嘴角輕輕顫了顫,眨眼的瞬間眼淚也隨之滾落。

連書沒有變,他依舊是那個有些自卑的他,但他卻也變了,當初的嫉妒不喜,從她指尖輕甩的動作開始,一日一日地變成如今這滿心的喜歡。

他比誰都了解蘭歌,她是最嬌縱跋扈的,卻也是最心軟良善的。

連書握住她的手,“現在,連人帶錢全都還給你,我這一輩子,就當做是那十萬塊的利息,雖然少了點,請你收下。”

蘭歌的嘴角顫地更厲害了,她偏開頭,咬著牙嗚咽地哭了起來——

***

兩年後。

在鬧出了解約風波後轉型以演員身份出道的蘭歌,不久前才獲得了電影節最佳女演員獎,但這早已不是新鮮的新聞,比較引人註目的,是她結婚的消息。

在歐洲某個海島舉辦完婚禮的蘭歌匆匆度了蜜月,便馬不停蹄地趕回國拍新電影。拍了兩個多月的時間,終於到了快要殺青的最後關頭。

這個劇組裏除了有名的幾個戲骨以及擔綱主演的蘭歌以外,還有一位友情客串的藝人——陶夢。

陶夢的戲份在尾聲,雖是客串,鏡頭也不是一天能拍完的,所以進組以後,她和蘭歌兩人難免有一段相處的時日。

兩個人對彼此都很冷淡,早前陶夢出道的時候兩人就有過不合傳聞,如今看來,這傳聞倒像是有七八成真。

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這樣想的,就連一起工作的其他演員也這樣認為。

某一日,在休息室裏看劇本的蘭歌被女四號纏住了。或許是為了巴結她,又或許是針對陶夢,那個女四號從一開始的攀談,變成了說陶夢的壞話,「我看陶夢根本就比不上蘭歌你」、「她算什麽不過是靠著後臺才走到現在的」、「我以前可喜歡聽你的歌了你比陶夢唱的好多了」……這種話一句接著一句。

蘭歌耐著性子,聽到後面越來越不耐煩,最終忍不住打斷她,“我和你很熟?你要是閑的慌,愛幹嘛幹嘛,但是能別來打擾我看劇本麽?”

女四號明顯楞了,她強撐著笑臉說:“我只是替前輩您不值……誰都拿陶夢跟您比,她……”

“你這智商也能混娛樂圈?”蘭歌皺眉,“我和陶夢合不合是我們的事,要拿我當槍使或是想貶低陶夢來和我套近乎,你還是省省吧。”

一語道破,女四號有些尷尬。蘭歌雖然轉型做演員,名義上是個新人,但到底多年天後,人氣和根基都在那,比她這種新人牛太多,所以她才會想著要套套近乎抱抱大腿。誰知道,蘭歌說起話來竟然這麽不留情面。

“我這麽跟你說吧。”在她怔楞間,蘭歌繼續道,“我是不大喜歡陶夢,但和你比起來,她強了太多太多,明白麽?”

說完蘭歌就拿著劇本站起身,剛轉身,卻見陶夢正站在門口。

蘭歌頓了一瞬,覆又提步繼續走。兩人擦身的時候,陶夢開口對她道:“多謝。”

“沒什麽好謝的。”蘭歌很快回答,“話說你果然如我所想的遜吶,就連這樣的人也敢惦記你。”

沒等陶夢回答,蘭歌便出了休息室。

和導演等人道別,蘭歌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,而後安心地站在原地玩手機。

娛樂新聞裏有不少她的消息,全是關於這次電影的,對於她之前在那部電影裏的表現,大眾都很買賬,所以這一次,輿論大多都是期待的。

笑了笑,蘭歌把手機收起,心裏有淡淡的滿足感。

這是從前沒有的。不管拿多少獎,被多少人稱讚歌藝好,她都沒有現在這麽開心過。

比起錄音,還是拍MV的時候更高興一點。

和之前的經紀公司解約以後,她再沒有出過唱片,除了經紀公司的高層,其他人都不知道她不能唱歌這件事。

現在已經沒有那麽在意了,就像突然發現自己有了唱和寫的能力,又突然發現自己失去了這種能力。

失去就失去吧,那種不踏實的感覺也隨之消失了,她該慶幸。

在繞了這麽大的彎以後,終於想起了自己最開始的夢想和願望。

比起唱歌,她更喜歡演戲。

天藍的不像話,蘭歌瞇眼看去,正覺得愜意無比,響著喇叭的車剛好在這時停在她身前。

“我來晚了,今天還好吧?”車窗搖下,連書的臉出現在她視線範圍裏。

“當然啦,也不看看我是誰!”蘭歌笑著拉開副駕駛座的門,坐好以後系上安全帶,側頭在連書唇上輕輕一吻,而後笑的無比歡欣,“回家吧~老公!”

連書溫柔地看著她,摸了摸她的發頂,發動汽車朝家開去。

不是她的公寓也不是他的住所,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。

有他和她,以後還會有他們的孩子。

八年相識,七載相守,接下去的年歲,不管是好是壞,只願日月星辰,一路共舟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好久沒有更新了,抱歉!本來打算連帝舒的番外一起的,結果只能分開了……

感謝所有給我留言的妹子們!

要好好休息喲,天氣轉涼了記得添衣,大家每天都吃的飽飽的就好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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